第六十九章 拜师
秦梓铭终究还是没能扛过这一劫，在当天夜里离开了人世，灰败涣散的瞳孔里充满了眷念和不舍。秦千雪一屁股坐倒在地上，将小脸埋进了膝盖里失声痛哭，这一哭，就是一夜。
第二天天还没亮，皇振龙就扛着秦梓铭的尸体出去了，秦千雪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，像极了一副没有灵魂的空壳。
将秦梓铭埋在了一处向阳的山坡上，皇振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，然后坐到了秦千雪身旁，陪她一起看日出。
如血的朝阳倚着半山，为目所能及的荒山枯林染上了一层夺目的金辉。
“我知道，那些所谓的安慰的话其实并没有用，说与不说都不会改变什么，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帮助。它们的作用更像是给那些试图安慰你的人一个心安理得的安慰，让他们产生一种‘我已经安慰过她了，我已经把我能做的都做了’的心理安慰。”
皇振龙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色，像是在对她说，但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。
“我没有经历过你所经历的，所以没有资格对你指手画脚，背负了就是背负了，经历了就是经历了，改变了就是改变了。
“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先到，你也无法预见和谁的哪一声‘再见’就是诀别。”
说到这儿，皇振龙原本平静的目光中掠过一丝波动，声音也不禁有些颤抖。
重新将那些过往压回心底，皇振龙理了理思绪，压低嗓音掩饰住了从心里涌上那丝不安，接着说道：“这条路上所有的人都是踩着尸体慢慢向前的，陌生人的，身边人的，我们每个人都背负了太多恐怖血腥的回忆，却甚至直到现在都想象不出这条路的尽头应该是什么模样。
“但，你仍然可以决定自己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。
“这一点，从未改变。”
秦千雪咬着没有血色的嘴唇，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，但当她听到最后时，眼中闪烁着的晶莹里迸发出了一丝微光。
回过头去，秦千雪怔怔地看向皇振龙。只见那绚烂的光芒映射在他的脸上，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，而那转身离开的背影却又是那样的孤独萧瑟，孤独到她甚至在恍惚间以为那是一个末路的英雄。
“我，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？”秦千雪轻轻倚靠着立在父亲坟前的简陋石碑，一如曾经靠在那宽厚的肩膀上，望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喃喃道。
……
山洞里的篝火还在噼啪作响，曾婷睁开眼来，发现天已经亮了。
“小懒猫，”皇振龙低下头去，轻轻咬住曾婷的耳垂，“快起来了，太阳晒屁股了哟。”
“臭流氓！”曾婷笑着拍开了皇振龙环在自己腰间的毛手，轻叹口气，问道，“她，怎么样了？”
“接下来就得看她自己了啊，”皇振龙闭上眼，将鼻子埋进了曾婷的头发里贪婪地吸了一口，接着说道，“这特么三天埋了两个人，我真的是越来越相信陈末当初那句话了——命犯孤星啊！”
“你呀，别老是胡思乱想啦，赶紧休息会儿吧，”曾婷转过身来，轻轻帮皇振龙按着太阳穴，“诶，对了，那两个坏蛋的尸体呢？”
“哦，撕烂喂鸟了……”
“……”曾婷眼角一抽，“看来你是真的渡过那劫了。”
“我想要变强！”
突然，秦千雪已经出现在了洞口处，虽然她娇小的身子还在微微发颤，可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是那么的倔强坚毅，“大哥哥，我想拜你为师，我想要成为一个你这样的人！”
“喔，那在你看来，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呢？”皇振龙睁开眼来，似笑非笑地看向她。
这个时候，皇振龙才开始认真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儿。十三四岁的模样，正值豆蔻，脸上黑黑的全是灰尘泥土，不过依旧无法掩饰她如瓷娃娃般精致可爱的五官。脏脏的白衬衫，一条破了好几道口子的浅蓝色牛仔裤，一双灰扑扑的运动鞋上鞋带也是开的。
“大哥哥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！”秦千雪攥紧小拳头，一脸认真地说道。
“那，等你以后也变成了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之后呢？你要做什么？”
“我要杀掉这世上所有的坏人！”
“杀尽所有坏人么？”皇振龙叹了口气，重新闭上了双眼。
“大……大哥哥……”
看到皇振龙的反应，秦千雪彻底慌了神，不争气的泪珠在她的眼眶中来回打转。虽然她不明白自己的答案为什么惹恼了皇振龙，但他是秦千雪现在唯一的依靠了。
“振龙……”曾婷轻轻拉了下皇振龙的衣袖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皇振龙再次睁开眼来问道。
“秦千雪。”千雪怯生生地回答道，早已没了刚进来时的雄心勃勃、意气风发。
“这样，”皇振龙从腰后抽出一柄尸王爪来，“这把匕首你先拿着，等你能挥得动它了，我再教你杀活尸。”
“谢谢大哥哥！”秦千雪连忙抹掉眼泪，欢欣雀跃地跑过来，伸出小手来想从皇振龙手里接过尸王爪，却在半路上又收了回去。
“嗯？”皇振龙歪着脑袋，满脸疑惑地看着她。
下一秒，秦千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，嗓音清脆动听，“师父在上，受徒儿一拜！”
“行了行了，快起来吧！”皇振龙哭笑不得地将秦千雪扶起来，对这个便宜徒弟也是喜欢得不行。
“谢师父！”千雪脆生生地应道，然后站起身来从皇振龙的手里接过那柄尸王爪。
根本没想到这把看起来古朴无华的匕首会有这么沉，秦千雪惊得涨红了小脸，依旧没能拿稳它，沉重的尸王爪“哐当”一声掉在了地上。
“唔……好重！”
“废话，”皇振龙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，“先就说好了的啊，等你挥得动了我再教你杀活尸。”
“是，师父……”秦千雪嘟着小嘴，委屈巴巴地说道。
“还有，千雪呐，”皇振龙将尸王爪从地上拾起来，在手里轻描淡写地挽了个刀花，“平时就不用叫我师父了，还是叫大哥哥吧。”
“好的，师父！”
“额……”
“师父你怎么了啊？”
“咳咳，”皇振龙扶着额头，纵使一脸生无可恋但依旧要保持微笑，“没事儿。”
说话间，曾婷一脸好奇地从皇振龙手里接过尸王爪来，“哇，真的沉耶……这得有三十斤吧？”
“嗯，”皇振龙点点头，“这可是七级尸王的爪子，连跳尸身上的黑鳞甲都能轻易割开，能不沉么？”
说着，皇振龙又从腰后拿出两柄看起来差不多的尸王爪来，然后将其中稍小一点的那柄装入到由尸王皮制成的匕鞘中，再交给秦千雪。
“一开始我做了四把，自己两把，陈杨和郭昕瑶各一把，”皇振龙抬起头来看向秦千雪，深邃的目光却已投向了过去，“如今郭昕瑶生死未卜，跟随着她的那柄尸王爪自然也就不知所踪了，而我现在将要给你的这把，就是那位叫陈杨的姐姐生前所用过的。”
物是，人非。
“好好待它，它也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，我期待着它在你手中名扬天下的一天！”
秦千雪郑重地从皇振龙手中接过来，“是，师父！”
第二天天还没亮，皇振龙就扛着秦梓铭的尸体出去了，秦千雪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，像极了一副没有灵魂的空壳。
将秦梓铭埋在了一处向阳的山坡上，皇振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，然后坐到了秦千雪身旁，陪她一起看日出。
如血的朝阳倚着半山，为目所能及的荒山枯林染上了一层夺目的金辉。
“我知道，那些所谓的安慰的话其实并没有用，说与不说都不会改变什么，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帮助。它们的作用更像是给那些试图安慰你的人一个心安理得的安慰，让他们产生一种‘我已经安慰过她了，我已经把我能做的都做了’的心理安慰。”
皇振龙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色，像是在对她说，但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。
“我没有经历过你所经历的，所以没有资格对你指手画脚，背负了就是背负了，经历了就是经历了，改变了就是改变了。
“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先到，你也无法预见和谁的哪一声‘再见’就是诀别。”
说到这儿，皇振龙原本平静的目光中掠过一丝波动，声音也不禁有些颤抖。
重新将那些过往压回心底，皇振龙理了理思绪，压低嗓音掩饰住了从心里涌上那丝不安，接着说道：“这条路上所有的人都是踩着尸体慢慢向前的，陌生人的，身边人的，我们每个人都背负了太多恐怖血腥的回忆，却甚至直到现在都想象不出这条路的尽头应该是什么模样。
“但，你仍然可以决定自己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。
“这一点，从未改变。”
秦千雪咬着没有血色的嘴唇，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，但当她听到最后时，眼中闪烁着的晶莹里迸发出了一丝微光。
回过头去，秦千雪怔怔地看向皇振龙。只见那绚烂的光芒映射在他的脸上，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，而那转身离开的背影却又是那样的孤独萧瑟，孤独到她甚至在恍惚间以为那是一个末路的英雄。
“我，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？”秦千雪轻轻倚靠着立在父亲坟前的简陋石碑，一如曾经靠在那宽厚的肩膀上，望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喃喃道。
……
山洞里的篝火还在噼啪作响，曾婷睁开眼来，发现天已经亮了。
“小懒猫，”皇振龙低下头去，轻轻咬住曾婷的耳垂，“快起来了，太阳晒屁股了哟。”
“臭流氓！”曾婷笑着拍开了皇振龙环在自己腰间的毛手，轻叹口气，问道，“她，怎么样了？”
“接下来就得看她自己了啊，”皇振龙闭上眼，将鼻子埋进了曾婷的头发里贪婪地吸了一口，接着说道，“这特么三天埋了两个人，我真的是越来越相信陈末当初那句话了——命犯孤星啊！”
“你呀，别老是胡思乱想啦，赶紧休息会儿吧，”曾婷转过身来，轻轻帮皇振龙按着太阳穴，“诶，对了，那两个坏蛋的尸体呢？”
“哦，撕烂喂鸟了……”
“……”曾婷眼角一抽，“看来你是真的渡过那劫了。”
“我想要变强！”
突然，秦千雪已经出现在了洞口处，虽然她娇小的身子还在微微发颤，可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是那么的倔强坚毅，“大哥哥，我想拜你为师，我想要成为一个你这样的人！”
“喔，那在你看来，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呢？”皇振龙睁开眼来，似笑非笑地看向她。
这个时候，皇振龙才开始认真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儿。十三四岁的模样，正值豆蔻，脸上黑黑的全是灰尘泥土，不过依旧无法掩饰她如瓷娃娃般精致可爱的五官。脏脏的白衬衫，一条破了好几道口子的浅蓝色牛仔裤，一双灰扑扑的运动鞋上鞋带也是开的。
“大哥哥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！”秦千雪攥紧小拳头，一脸认真地说道。
“那，等你以后也变成了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之后呢？你要做什么？”
“我要杀掉这世上所有的坏人！”
“杀尽所有坏人么？”皇振龙叹了口气，重新闭上了双眼。
“大……大哥哥……”
看到皇振龙的反应，秦千雪彻底慌了神，不争气的泪珠在她的眼眶中来回打转。虽然她不明白自己的答案为什么惹恼了皇振龙，但他是秦千雪现在唯一的依靠了。
“振龙……”曾婷轻轻拉了下皇振龙的衣袖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皇振龙再次睁开眼来问道。
“秦千雪。”千雪怯生生地回答道，早已没了刚进来时的雄心勃勃、意气风发。
“这样，”皇振龙从腰后抽出一柄尸王爪来，“这把匕首你先拿着，等你能挥得动它了，我再教你杀活尸。”
“谢谢大哥哥！”秦千雪连忙抹掉眼泪，欢欣雀跃地跑过来，伸出小手来想从皇振龙手里接过尸王爪，却在半路上又收了回去。
“嗯？”皇振龙歪着脑袋，满脸疑惑地看着她。
下一秒，秦千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，嗓音清脆动听，“师父在上，受徒儿一拜！”
“行了行了，快起来吧！”皇振龙哭笑不得地将秦千雪扶起来，对这个便宜徒弟也是喜欢得不行。
“谢师父！”千雪脆生生地应道，然后站起身来从皇振龙的手里接过那柄尸王爪。
根本没想到这把看起来古朴无华的匕首会有这么沉，秦千雪惊得涨红了小脸，依旧没能拿稳它，沉重的尸王爪“哐当”一声掉在了地上。
“唔……好重！”
“废话，”皇振龙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，“先就说好了的啊，等你挥得动了我再教你杀活尸。”
“是，师父……”秦千雪嘟着小嘴，委屈巴巴地说道。
“还有，千雪呐，”皇振龙将尸王爪从地上拾起来，在手里轻描淡写地挽了个刀花，“平时就不用叫我师父了，还是叫大哥哥吧。”
“好的，师父！”
“额……”
“师父你怎么了啊？”
“咳咳，”皇振龙扶着额头，纵使一脸生无可恋但依旧要保持微笑，“没事儿。”
说话间，曾婷一脸好奇地从皇振龙手里接过尸王爪来，“哇，真的沉耶……这得有三十斤吧？”
“嗯，”皇振龙点点头，“这可是七级尸王的爪子，连跳尸身上的黑鳞甲都能轻易割开，能不沉么？”
说着，皇振龙又从腰后拿出两柄看起来差不多的尸王爪来，然后将其中稍小一点的那柄装入到由尸王皮制成的匕鞘中，再交给秦千雪。
“一开始我做了四把，自己两把，陈杨和郭昕瑶各一把，”皇振龙抬起头来看向秦千雪，深邃的目光却已投向了过去，“如今郭昕瑶生死未卜，跟随着她的那柄尸王爪自然也就不知所踪了，而我现在将要给你的这把，就是那位叫陈杨的姐姐生前所用过的。”
物是，人非。
“好好待它，它也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，我期待着它在你手中名扬天下的一天！”
秦千雪郑重地从皇振龙手中接过来，“是，师父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