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 罪与牢
送走了郭丹，笑儿坐在窗前望下面的街道，城市的街如一条条火龙，交织绵延向着她不再熟知的远方。
她握一杯温水，一点一点的轻啜浅饮。思绪随着氤氲的水气弥散开去，她在玻璃窗上一画一画的画着，长长的街道，散着光晕的路灯，小小的拱桥，散落的雪花。画着画着眼睛就开始模糊了，画着画着所有的画面就有了生命。画着画着她发现了自己的心之所向，怎么可以这样！她伸手胡乱的擦掉那些只有她自己看得懂的线条。轻轻举杯，我回来了，你知道吗？她还是无声的向着茫茫夜色问了这句。
柳尚志难得回家住一晚，女儿敬童缠着他讲救火的事。
“爸爸，爸爸，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开那么大的救火车的？”
尚志捋着她的黄毛软辫柔声说：”那时候呀，那时候爸爸二十多岁，那时候呀还没有你。”
“爸爸，爸爸你二十多岁是什么样的呀？爸爸，没有我那我什么样啊？那我那时候在哪里呢？”
“你能不能让爸爸一个一个的回答呀？你问的太多我都忘了。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来的？”尚志逗弄着她说。
“我问爸爸你二十多岁什么样？你的脑子怎么这么笨呀？刚刚问过你就不记得了。爸爸你不会像奶奶那样不记得我了吧？”说着委屈的吧嗒吧嗒掉下了眼泪。
“哎呀呀，这怎么哭了呢？没有，没有，爸爸逗你玩的，爸爸都记得，都记得。”尚志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说：”爸爸二十多岁的时候，就比现在年轻呀，年轻你知道吗？”
“哈哈哈，爸爸你真好玩，年轻，年轻就……就是可以不穿纸尿片了呗！你看啊，我小孩得穿纸尿片，奶奶老小孩也要穿纸尿片，所以不穿纸尿片的人都年轻。对不对？”敬童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。
“哎呀，怎么说呢，对吧？应该对，对。”尚志故意好像很困难的思索着答案。
小敬童似乎很满意这个问题的结果，又歪着脑袋继续问：”那我呢，那我呢，你年轻的时候我在哪儿？”尚志无奈的抓着头发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好。
看着爸爸回答不上来，小敬童又瘪起嘴来要哭的说：”爸爸你还是忘记我了。”
尚志抓着她的肩膀求饶的说：”你真冤枉我了，我真记得，我真没忘。真的！”
小敬童挂着眼泪的脸上马上雨转晴，脆生生的说：”那我在哪呢？老师说了，说谎话的都不是好孩子。爸爸你不许骗人。”
这时薛童头上裹着毛巾，走了进来，小敬童马上转移目标跑到妈妈身边：妈妈，妈妈你二十多岁的时候我在哪里呢？爸爸他好像不记得我了。”
尚志看着薛童：”我真被你女儿打败了，你快点接上吧。”说完跳下床，冲进浴室。
“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呀……”薛童的声音越来越远，越来越模糊。
真的好久没有想那个时候了，有多久了，宛如像上一辈子似得，但又似乎就在昨天。
尚志扭开水龙头，热水从头到脚而下，那个时候，那个时候……的她！他只觉得浑身游走过一层神秘涌流，不知从何而起，又迅速的隐进每一个细胞的深处。尚志双腿酸软的蹲下了身子。
这些年，他甚至告诫自己连有她的梦都不要做，他怕自己在梦里喊出她的名字。他怕那一波波一层层的噬魂之吻，在梦里侵蚀他的心，他的血脉。可是今天、这一刻这是怎么了？
眼底的热度一涌一涌的往外推，尚志用力的搓洗着自己脸，一股来自体内的愤怒无法节制的露出头来，尚志像拉不住自己的拳头似得，任其嘭的一声砸在墙上，
薛童赶紧跑过来敲敲门喊道：”你怎么了？”
“我没事，有一只蟑螂，没打到跑了。”尚志在自己的头上敲了几下”清醒，清醒，你这个傻瓜！”
尚志冲洗好自己，出来的时候，薛童已经把孩子哄睡了。正倚在床头看一本书，见他进来，赶紧把孩子抱进婴儿床。自己就半躺半倚的靠在床头上温柔的看着他，尚志尽量不去看她，不是他不想，而是今天他觉得自己无能为力。
薛童靠着尚志，头抵在他的胸口说：”你都多久没回来了，就那么忙吗？”
”嗯，很忙，你知道的，我们哪有不忙的时候。睡吧啊，累的散了架子似得，来睡吧。”
薛童呼啦一下坐了起来：”每天忙忙忙，累累累，你难道不是正常人吗啊？”
尚志翻了个身，负气的说：”你就当我不正常。”
黎明。尚志做了个梦奇怪的梦，他梦见一个自己被关在坚固的牢笼里，虽然痛苦可又不乏幸福的笑容。另一个自己自由的在牢笼外行走，但仅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泛躯壳。像一张写好条规的文件，被啪一下盖上了钢印，从此就按照既定路线周而复始。牢中的自己留露出怜悯的眼神，看着他。于是他急了，满世界的找破拆工具，但是一件可使用的也没有。他无奈的用双手猛烈的摇晃着牢门，可那牢门似乎坚不可摧，他用尽全身的力气，那门甚至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。牢里的自己讥笑着说，别费劲了，我哪也去不了，也不想去。转瞬，牢里的人已经不是自己，而是笑儿，她微笑看着他，可随即又滴下一串泪。他走上前去，想摸一摸她的脸颊，刚一摸，眼前的景像，竟然像镜子一样的碎了一地。他听见自己的哭声，哭的悲怮不已。直到他被薛童推醒。
“尚志，尚志，醒醒！你怎么了？是做……”
他一把拥她入怀，亲吻落在她的颈项，脸颊……，情欲如潮而来，他迷走在梦与醒之间。她，先是微微一愣，慢慢的竟也迷醉在了他的喘息中，体验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。
“尚志。”
“嗯”
“尚志……”她的声音有些暧昧的甜腻。
“我要回队了，天还早，你再睡一会儿吧。”
走出家门，天边一缕晨曦微露。多么耀眼的光芒，可惜照不亮心里那块阴暗的角落。
(本章完)
她握一杯温水，一点一点的轻啜浅饮。思绪随着氤氲的水气弥散开去，她在玻璃窗上一画一画的画着，长长的街道，散着光晕的路灯，小小的拱桥，散落的雪花。画着画着眼睛就开始模糊了，画着画着所有的画面就有了生命。画着画着她发现了自己的心之所向，怎么可以这样！她伸手胡乱的擦掉那些只有她自己看得懂的线条。轻轻举杯，我回来了，你知道吗？她还是无声的向着茫茫夜色问了这句。
柳尚志难得回家住一晚，女儿敬童缠着他讲救火的事。
“爸爸，爸爸，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开那么大的救火车的？”
尚志捋着她的黄毛软辫柔声说：”那时候呀，那时候爸爸二十多岁，那时候呀还没有你。”
“爸爸，爸爸你二十多岁是什么样的呀？爸爸，没有我那我什么样啊？那我那时候在哪里呢？”
“你能不能让爸爸一个一个的回答呀？你问的太多我都忘了。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来的？”尚志逗弄着她说。
“我问爸爸你二十多岁什么样？你的脑子怎么这么笨呀？刚刚问过你就不记得了。爸爸你不会像奶奶那样不记得我了吧？”说着委屈的吧嗒吧嗒掉下了眼泪。
“哎呀呀，这怎么哭了呢？没有，没有，爸爸逗你玩的，爸爸都记得，都记得。”尚志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说：”爸爸二十多岁的时候，就比现在年轻呀，年轻你知道吗？”
“哈哈哈，爸爸你真好玩，年轻，年轻就……就是可以不穿纸尿片了呗！你看啊，我小孩得穿纸尿片，奶奶老小孩也要穿纸尿片，所以不穿纸尿片的人都年轻。对不对？”敬童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。
“哎呀，怎么说呢，对吧？应该对，对。”尚志故意好像很困难的思索着答案。
小敬童似乎很满意这个问题的结果，又歪着脑袋继续问：”那我呢，那我呢，你年轻的时候我在哪儿？”尚志无奈的抓着头发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好。
看着爸爸回答不上来，小敬童又瘪起嘴来要哭的说：”爸爸你还是忘记我了。”
尚志抓着她的肩膀求饶的说：”你真冤枉我了，我真记得，我真没忘。真的！”
小敬童挂着眼泪的脸上马上雨转晴，脆生生的说：”那我在哪呢？老师说了，说谎话的都不是好孩子。爸爸你不许骗人。”
这时薛童头上裹着毛巾，走了进来，小敬童马上转移目标跑到妈妈身边：妈妈，妈妈你二十多岁的时候我在哪里呢？爸爸他好像不记得我了。”
尚志看着薛童：”我真被你女儿打败了，你快点接上吧。”说完跳下床，冲进浴室。
“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呀……”薛童的声音越来越远，越来越模糊。
真的好久没有想那个时候了，有多久了，宛如像上一辈子似得，但又似乎就在昨天。
尚志扭开水龙头，热水从头到脚而下，那个时候，那个时候……的她！他只觉得浑身游走过一层神秘涌流，不知从何而起，又迅速的隐进每一个细胞的深处。尚志双腿酸软的蹲下了身子。
这些年，他甚至告诫自己连有她的梦都不要做，他怕自己在梦里喊出她的名字。他怕那一波波一层层的噬魂之吻，在梦里侵蚀他的心，他的血脉。可是今天、这一刻这是怎么了？
眼底的热度一涌一涌的往外推，尚志用力的搓洗着自己脸，一股来自体内的愤怒无法节制的露出头来，尚志像拉不住自己的拳头似得，任其嘭的一声砸在墙上，
薛童赶紧跑过来敲敲门喊道：”你怎么了？”
“我没事，有一只蟑螂，没打到跑了。”尚志在自己的头上敲了几下”清醒，清醒，你这个傻瓜！”
尚志冲洗好自己，出来的时候，薛童已经把孩子哄睡了。正倚在床头看一本书，见他进来，赶紧把孩子抱进婴儿床。自己就半躺半倚的靠在床头上温柔的看着他，尚志尽量不去看她，不是他不想，而是今天他觉得自己无能为力。
薛童靠着尚志，头抵在他的胸口说：”你都多久没回来了，就那么忙吗？”
”嗯，很忙，你知道的，我们哪有不忙的时候。睡吧啊，累的散了架子似得，来睡吧。”
薛童呼啦一下坐了起来：”每天忙忙忙，累累累，你难道不是正常人吗啊？”
尚志翻了个身，负气的说：”你就当我不正常。”
黎明。尚志做了个梦奇怪的梦，他梦见一个自己被关在坚固的牢笼里，虽然痛苦可又不乏幸福的笑容。另一个自己自由的在牢笼外行走，但仅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泛躯壳。像一张写好条规的文件，被啪一下盖上了钢印，从此就按照既定路线周而复始。牢中的自己留露出怜悯的眼神，看着他。于是他急了，满世界的找破拆工具，但是一件可使用的也没有。他无奈的用双手猛烈的摇晃着牢门，可那牢门似乎坚不可摧，他用尽全身的力气，那门甚至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。牢里的自己讥笑着说，别费劲了，我哪也去不了，也不想去。转瞬，牢里的人已经不是自己，而是笑儿，她微笑看着他，可随即又滴下一串泪。他走上前去，想摸一摸她的脸颊，刚一摸，眼前的景像，竟然像镜子一样的碎了一地。他听见自己的哭声，哭的悲怮不已。直到他被薛童推醒。
“尚志，尚志，醒醒！你怎么了？是做……”
他一把拥她入怀，亲吻落在她的颈项，脸颊……，情欲如潮而来，他迷走在梦与醒之间。她，先是微微一愣，慢慢的竟也迷醉在了他的喘息中，体验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。
“尚志。”
“嗯”
“尚志……”她的声音有些暧昧的甜腻。
“我要回队了，天还早，你再睡一会儿吧。”
走出家门，天边一缕晨曦微露。多么耀眼的光芒，可惜照不亮心里那块阴暗的角落。
(本章完)